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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小記 (2) – 2019的離情依依

我和先生當年結婚時在網路找婚攝,嘗試著連絡其中一位台灣攝影師,收到他非常有熱忱的回信,當下就決定是他了,請他和太太到瑞士幫我們拍婚禮和婚紗。後來成果非常令人滿意,後來每年回台灣一定會找他們,也幾乎年年留宿他們家,他們就是這就是馬鈴薯頭的台灣超級好朋友依依的爸媽。

第一次見到依依時馬鈴薯頭三個月大,依依九個月,沒互動,只有依依看到先生時一直哭。第二次馬鈴薯頭兩歲半,兩家人一起去台灣昆蟲館,也許是年紀太小的緣故,兩個人聽沒多久就在後面跑跳,互動也不太多。馬鈴薯頭三歲時我們去借宿一碗,依依很大方地出借家裡的玩具一起玩,兩個人去百貨商場吃晚餐時開始手牽手,還一起去遠雄奇幻島當小小考古學家挖恐龍。馬鈴薯頭當時中文能力有限,說的句子都不太長,但依依已經從頭到尾講個不停。

這次回台整整三個星期,我們把依依和馬鈴薯頭帶出去放風了三天,這兩個小孩天天都黏在一起聊天聊個不停,我也發覺馬鈴薯頭的中文腔調愈來愈標準,中文也變得流利許多,當然也學會了一些不該學的字彙,跟依依在一起三天應該勝過把他放在幼稚園三週,學伴的效果真的很強大。兩個人會變成超級好朋友除了因為年年借宿,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人來瘋,愛講話而且講話很大聲,愛畫畫,也都不愛吃青菜,個性也太合了吧。

第一天預計下午去看如果兒童劇場的「誰是聖誕老公公」買了三張票但覺得老公應該也不太喜歡,就說服朋友讓我們帶依依一起去,老公則是去爬山。美好的計畫在吃完好吃的越南菜以後就在捷運上風雲色變,原本有說有笑打打鬧鬧的兩個竟然吵架了!原來馬鈴薯頭一直想戳依依,還在她耳朵吹氣。依依臉色愈來愈難看,說她不喜歡這樣,我連忙叫兒子不要弄她了。兒子則是很受傷的覺得明明兩個人就在玩,怎麼依依突然露出那種神情,加上依依爸媽不在身邊,我覺得自己應該要站在她這邊保護她,馬鈴薯頭覺得連媽媽也不站在他這邊,最後兩個人都哭了,老公只好幫我把兩個小蘿蔔頭帶到國父紀念館安置以後才去爬山。

表演前兩個人氣氛還怪怪的,到中場休息就好多了,最後晚上和另一個小朋友娜娜一起吃飯,三個人就玩在一起了。 事後我和依依的爸媽聊起這件事情,依依的爸爸認為小孩子們戰爭的時候,大人應該要處理情緒而不判斷是非對錯。我想我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最好的做法是分別對兩個小孩表達支持,不要站在任何一方,安撫好情緒才是該做的事情。

這是我第一次跟自己孩子以外的小孩相處這麼久,能夠近距離觀察依依。依依在人際關係上有非常多優勢,她溝通能力好,很有表達的慾望,而且她不會怕生會主動和其他孩子聊天,人緣好。在和娜娜見面前,我千叮嚀萬囑咐依依和馬鈴薯頭不要一直兩人世界,要和娜娜一起玩。結果娜娜很喜歡依依,兩個人反而玩在一起冷落了馬鈴薯頭。

誰是聖誕老公公的表演在我這個大人的眼裡覺得劇情失焦,故事邏輯因果也不太能說服我,劇中腳色的童音也讓我覺得很刻意,完全追不到法國劇場樂園Puy du Fou的車尾燈,但小孩子意外地都很買單。馬鈴薯頭回去以後也餘音繞樑的一直在唱裡面的歌,下次回台會再安排其他的兒童劇場表演。

第二天因為下雨臨時決定去台北科教館,小蘿蔔頭們在社區巴士裡就開始高聲聊天笑鬧,幾經勸阻無效後,兩人還被司機念了幾句,據說馬鈴薯頭來以前依依從未這麼失控過。一開始在人體奧秘的部分我還努力解釋給他們聽,後來到其他館兩人就開始跑跑跳跳,最後在物理館的小隧道和很酷的顏色地形圖中結束。晚上臨時和我MBA同學和她兒子閃約吃飯,當朋友聊到下次可以到她家玩的時候,依依也很主動的問,她可不可以一起去。連兩天跑一整天沒午睡的行程,依依晚上在計程車上就已經睡倒了,馬鈴薯頭還是鬧到十點還不肯睡。

第三天只有幾小時的時間,原本看雨不大想改去動物園,但依依期待落空而落淚地說她想去飛寶,就照原定計畫去飛寶,在社區巴士又因為兩個人太吵被年長的乘客念了幾句。雖然有體驗叢林探險這種需要平衡感的活動,但兩人大部分的時間都泡在決明子沙坑。最後依依的爸爸來接我們時,我看到兩個人在後座忍著不哭的臉,自己也忍不住鼻酸。依依的爸爸發揮專業攝影師引導新人擺動作的專業,幫大家照了合照以後正式和依依道別,據說依依回家後已經計畫要寫信到瑞士給馬鈴薯頭了。

期待半年後的再度相聚,馬鈴薯頭的中文進步就要靠依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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