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馬鈴薯頭已經六歲了，他的中文表達不論是字彙或流暢度都大有進步，我一直有錯覺他的中文很流利。常常有人問我他中文還是德文比較好的時候，我都回答德文比較流利，例如日常生活常見的名詞他並不是不知道中文，只是講中文的時候會先想到德文甚至是英文，例如他會說ketchup而不會先說番茄醬，有一次還問我hot air ballon的中文怎麼說。德文我可以理解是他的主要語言，會偶爾跑出英文大概是因為他前陣子反覆看的英文電影。 不過中文因為常常共讀，所以擁有的字彙比較深入，尤其是科普類的單字或是比較進階的動詞都是中文狂勝，這些字是平常和小朋友在幼稚園打屁時不會用到的，所以可以理解。 兩個月前全家一起去希臘小島度假時，我才發現他堪稱流利的中文只是假象，原因是日常對話甚至討論的時候並不需要有邏輯的用長句子敘述、使人理解。現在回想起來他平常最常說的中文語句大概是：媽咪，我可不可以...？為什麼之前可以現在不行？這些句子都是只需要主句就能完成的，不太會有描述複雜的時間先後順序或是因果關係等需要子句出場才能理解。 我在希臘會發現的契機是我們旅遊的地點常常是需要走兩三個小時的古文化廢墟或要先爬山一陣子才能到的潟湖，走沒多久他就覺得無聊一直抱怨。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我提議我們玩故事接龍吧，這才發現他的敘述能力沒有我想像中的好，有時候是他在前後兩個段落主詞不一樣的時候不會特別說明造成的誤會，例如主句是「主角遇到一個老人」，下一句要說「他拿出了一個盒子」。我會下意識地以為這個「他」是主角，結果他想表達的是老人，於是我就會幫他修改句子重念一遍變成「主角遇到一個老人，這個老人拿出了一個盒子」。如果問題出在時間和邏輯的錯亂，我會問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幫他再重述一遍。 為了使遊戲順暢，我們有時候會用原本已經知道的故事當架構去改編，例如結合聖誕老人和電影派丁頓二的聖誕老人烏龍打工記。或是結合一堆他有興趣領域的名人，例如世界冠軍賽車手和網球名將費德勒一起開了一間賽車和樂高的主題餐廳，請他想要推出什麼樣的餐點，他會絞盡腦汁的想出樂高造型的義大利麵或賽車形狀的冰淇淋等。有時候需要一些迷人的反派，此時我們共讀常常遇到的俄國巫婆芭芭亞嘎就出來救援了，正反對決的時候就是費德勒和巫婆一起比賽煮巫婆湯看誰的最難喝。馬鈴薯頭特別喜歡爆笑的情節，他會讓費德勒丟臭襪子進去煮，巫婆吃下去就臭死了認輸等情節做結尾。 很驚訝孩子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