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教育(54) – 瑞士的父母焦慮

前陣子有小學生的父母們沸沸揚揚的討論著台灣的升學主義下父母的焦慮，大家都偷跑先學注音和英文，考前也都必刷題，低年級班級可能九十分以下就是倒數的，中高年級之後開始送補習班。

當媽媽的在懷胎期間就開始焦慮孩子能不能平安健康的生下來，焦慮是為人父母很自然的事情，只要不要太失控也沒有什麼不妥。要怎麼樣不會上升到高度焦慮呢？我的方法就是及早發現他的挫折跟他一起度過，享受到學會這樣東西時的成就感。遇到挫折不要逃避放給他爛，應該要想辦法解決，不要讓破洞愈來愈大，這也是人生一個重要的課題。

住瑞士的父母會不會焦慮呢？我身邊的案例白領外國人普遍都比瑞士父母焦慮，對孩子教育焦慮的瑞士父母也是有，藍領外國家庭相對比較放鬆。

不少學校不太讓孩子帶課本回家，不會公布考試的日期範圍，純粹讓孩子裸考不用準備。馬鈴薯頭的法國同學媽媽跟我說，她對於不知道孩子學習狀況很焦慮，趁教學參觀日時有機會到教室去時趕快筆記下來孩子用什麼課本，然後立刻上網訂一樣的課本，讓孩子在家有機會多做一樣的練習，這樣就能完全掌握孩子的學習狀況。

朋友兩年前剛陪女兒走過分流考試，也是辛苦的在家要陪孩子做題目，忍受孩子壓力大發的脾氣。她女兒決定要走升學路線的原因除了成績優秀外，也在參觀技職學校和文理中學時，發現自己比較喜歡文理中學學生的素質。

即使女兒後來順利考過分流考，上中學後卻更辛苦，每天早出晚歸上課時間長，回家後不願意動頭腦複習寫作業，整個周末都在補之前的學習和作業進度。朋友也非常焦慮，第一年安排讓女兒轉校但想進的學校沒有名額，現在則是擔心女兒的法文瀕臨被當邊緣，需要用其他高分科目來補，才不會面臨被踢出學校的窘境。

即便是升學路上過關斬將、現在是專科醫生的瑞士朋友，剛當媽不久後也焦慮地分享，聽說現在的小學老師不看到小朋友拼錯字是不會糾正的，現在新一派的教學理論認為孩子的拼字錯誤看多了以後就會自己寫正確，不要抹殺他們的學習興趣。我告訴她，有學校老師叫家長不要訂正孩子的數學作業，因為這樣老師改作業時就不會知道有多少小朋友在上課沒聽懂。朋友聽了以後好像又更擔心了。

瑞士的升學窄門可能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窄，當然走技職體系在瑞士還是有一片天，如果能到大公司或大銀行做學徒，或許比大學畢業的人發展還好，不過擁有大學學歷以上的父母大多還是希望有能力的就走升學路線。

新蘇黎世報NZZ今年初寫了一篇很完整的報導，列出瑞士每州的升學程序的差異，有的州像是蘇黎世和東北邊的州大多需要分流考試，這些州的錄取率最低，只有18%左右。法語區的州大多是在學成績決定，升學率可以高達26%。也有的州是要考試也要看在學成績，如果剛好又是法語區，升學率最高可以達到33%。

同樣兩個資質和成績相似的孩子，可能因為住的地方不同而有全然不同命運。蘇黎世州擁有最多想要把孩子送進升學體系的家庭，但是文理高中數目有限，是全瑞士最激烈的一級戰區，也為孩子帶來非常大的壓力。文中沒有提及的是蘇黎世州還不是每個人都能參加考試的，最後兩年的在校成績最少要中等才能拿到入學考試的門票。在這種環境下，也不難想像蘇黎世州的父母到了國小中高年級後，焦慮指數會呈現指數型上升。

幸好瑞士的低年級小學生還算是幸福快樂的，功課壓力超小，戶外時間很多，學校除了德文數學以外，還有好多歡樂時光，例如音樂、勞作、裁縫、游泳等。

我和一般父母一樣有放鬆也有焦慮的時候，今天的焦慮就是要搶年底五月天演唱會的門票，在瑞士半夜兩點半爬起來狂刷親子套票失敗後的我，在凌晨四點重新振作，先把鍵盤設定英文才能不浪費轉換的那兩秒，在整點零秒刷票時馬上進入系統輸入驗證碼，也選了最冷門的一天，位置只要是看台區就閉著眼睛刷下去，才終於在進入刷卡畫面十幾分鐘後成功的買到票了，接下來又要準備望遠鏡和演唱會專用的耳塞保護耳朵...當媽媽的除了要和焦慮正面對決外，還要當計畫通。

文末附上新蘇黎世報的分流考試報導連結

https://www.nzz.ch/zuerich/gymipruefung-in-zuerich-speziell-viel-stress-bei-weg-ins-gymnasium-ld.1727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