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職場 (3) – 誤入叢林的幸運小白兔

在來歐洲之前我只有短暫的台商和外商工作經驗，無法想像瑞士的藥廠總部有多少只有聽過沒接觸過的菁英。我實習的公司課能是全歐洲管理顧問公司出身的職員密度最大的區域。我的義大利女老闆是麥肯錫出來的，我在LinkedIn上認識到同公司出差的日本人也是前日本麥肯錫顧問，公司迎新上遇到的法國同校校友也是。不過那位日本前麥肯錫同事並不喜歡瑞士，覺得生活便利度跟東京差太多了，他前陣子還遭到樓下的瑞士鄰居抱怨，說他晚上移動椅子的聲音吵到對方了，這對他而言是個很大的文化衝擊。

除了公司一個月一次的迎新，公司的人資部門也通知我參加一場MBA暑期實習生的迎新，讓我們實習生彼此認識。參加時有點嚇到倒退三步，公司的MBA暑期實習生有一半來自美國長春藤前幾名校，包含一個哈佛的印度女孩，三個柏克萊的美國女孩，一個華頓商學院。在迎新上，公司那位負責招募今年暑期MBA的人資一直和哈佛的印度女孩聊天，追問她為什麼公司發了很多offer給哈佛MBA的學生，但最後只有她一個人來呢？印度女孩解釋這家藥廠的知名度在美國並不高，如果對藥廠有興趣的的會去世界第一大的藥廠瑞輝，不太會來歐洲藥廠。

我突然想起到自己之前好像也有丟過公司的暑期MBA program，但是在資料審查第一關就被刷掉了。回家想了一陣才明白，我的實習之路是從找人喝咖啡開始的，錄取以後我們部門的人資把我的資料丟給中央剛好在辦MBA暑期實習的人資統一管理，所以才會讓我敗部復活變成公司暑期MBA實習生的一員。

公司的潛規則就是只會錄取合作學校的MBA學生，而我的學校不在名單上，客觀上幾乎不可能錄取。果然我的實習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後的學弟妹也都進不去了。一方面我很幸運不但錄取了這間世界知名的藥廠，還搭便車的拿到他們為了吸引美國長春藤MBA開出來的超夢幻的薪水，是一般碩士實習生的兩倍，但一方面也有點不幸，承辦的西班牙同事很老實的說，讓非合作學校的MBA學生破格參加我有興趣的CFO rotation program「有點困難」。

暑期實習計畫是公司人資撒錢拿來當宣傳用的，錄取幾個常春藤名校學生說不定也是她們的業績指標，辦完就沒了，沒有後續安排實習轉正職的機會。除了兩個走CFO program的實習生畢業後繼續在公司工作，美國常春藤的優秀MBA們也都是實習結束回美國，畢業後也沒再回來了。

雖然實習表現無法保證能進公司，還是可以透過公司內部徵才找到機會。為了能留下來，我在實習的期間特別認真上進，看了老闆給我很厚的一本德意志銀行的產業報告，努力了解目前醫藥界的生態。一直到實習的尾端我才了解到，要能進到這間藥廠工作，除非有高層罩，要不然大多都需要至少五年的藥廠相關經驗才有機會。最好能其他國家的分公司待過個幾年再申請到總部來工作，我的履歷上只有寒酸的四個月實習經驗實在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