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職場 (4) – 菜鳥的四個月實習

歐洲最好玩最美的時間五月到九月正好是我在瑞士實習的時間，每天下班六點多回家都還能曬到太陽，只是家裡附近的超市五點就關了有點困擾。

我部門負責整個歐洲藥品的銷售和財務，公司要招實習生完全是為了六月那場歐洲區CEO到總部大拜拜的年度大會，老闆雖然職稱是策略專案之類的但比較像特助，要幫大頭做很多的雜事。年度大拜拜裡面的雜事當然都落到我頭上了，大概是負責蒐集參加者資訊然後製作名牌名冊之類的，由於工作內容太過無聊我也已經記憶不深了。本來以為能在世界級的大藥廠學習，沒想到做的是類似以前大學社團活動組的工作的確有點失望，不過當時轉念一想，公司付了我這麼多錢打雜我實在也沒什麼資格抱怨。

大拜拜結束後我就被放生了，我老闆沒有事情要給我做自己也跑去放假，就把我外借給其他同事。我很幸運地跟同部門又帥人又好的英國主管做一個分析銷售效率的專案。一開始是英國主管帶我去跟醫療界的顧問公司開會，對方積極的希望我們能委託他們，但我跟主管都隱隱覺得這個顧問對這方面好像也不太懂。會議結束後我跟不知道從哪邊冒出來的印度同事聊了起來。他到瑞士短期出差三個月，剛好他透漏他對這個主題很有興趣也很有想法，我就邀請他和英國主管再談一次，竟然意外促成這個專案的進度。

由於當時的我實在太菜了，整個資料分析都是印度同事主導。他用excel做了一個模型，分析公司每一個藥廠業務去拜訪醫生所帶來的銷售效益，結論是如果醫生本來就不喜歡我們家的藥，就算你去拜訪他十次他也不會開的，不如把資源放在對我們藥沒有偏好或是喜歡我們藥的醫生。因為這個專案，英國主管被邀請到比利時分公司分享研究成果，希望先從小國家當先導實施這個新策略，他也帶我和印度同事一起去報告。位於布魯塞爾的分公司位於市郊，每個同事都健談又和善，我也很訝異白領的比利時人的雙語能力，開會可以隨時轉換比利時荷語和法語。本來是早出晚歸的比利時一日出差之行，還因為晚班飛機被航空公司取消意外的在機場旅館多住了一夜。

當時的我到底有多菜呢？舉個例子，有一天我跟之前Linkedin認識不同部門的日本同事下班後碰面，我開心的跟他說我在公司學到好多東西喔，像是vlookup這種功能。感覺到他三條斜線有點尷尬地跟我說，vlookup是excel最基本的功能喔。不是說日本人說話都很迂迴的嗎？或許真的是因為我當時什麼都不會，連這位人生勝利組、前日本麥肯錫顧問都看不下去，還曾經問我到底怎麼進來公司的。

後來我慢慢自學excel和VBA，只要接手新工作就會把前人超難用的excel改良到極致自動化，順便把別人寫的公式學起來再加以應用上，一兩年後我終於一雪前恥變成excel專家。曾經在某家前公司被同事說我是他看過excel最強的人，在另一家前公司還變成部門的地下excel顧問，同事們只要有疑難雜症第一個就會想到我。不過在看過前公司IT背景的人寫出來的VBA，再看看自己寫得亂成一團 (但可以跑) 的程式，就不會覺得自己有多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