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鈴薯頭練琴的路上高低起伏不斷,每次我開心得覺得他又再往前一更進一步時,他過幾天就會突然練琴意願低落完全叫不動,陪他練琴這條路上真的沒有倒吃甘蔗這種事情。儘管我對他的期望已經降到最低,就算彈兩首就跑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到聖誕節前他的練琴意願還是一落千丈,怎麼叫也叫不動了。我只好放棄原本自己當老師兼陪練的省錢計畫,慌張地尋找新的鋼琴老師,希望能起死回生。
孩子的才藝學習在我心中大致可以劃分成兩種,一種是不到千萬不得以,千萬不能放棄,一種是孩子可以自由選擇,不喜歡就停掉,不能放棄的才藝我選了一個運動一個樂器。雖然有人覺得孩子不喜歡的才藝課不需要勉強,又不是要培養成運動員或音樂家,但如果讓馬鈴薯頭能自由選擇,他不論網球或鋼琴遇到瓶頸都會想放棄,現在什麼課都不用上了。學校的課業落後時,家長通常會努力協助孩子克服困難,那為什麼學習才藝就可以「不喜歡就放棄」呢?我不希望他養成這種遇到瓶頸就躺平的習慣。
在我心灰意冷時,海邊漂來了一塊浮木,就是我們新找到的鋼琴老師。馬鈴薯頭曾經遇到人太好的老師,一首枚彈完就想換下一首,新的鋼琴老師非常有想法和原則,不會讓想耍賴的小朋友得逞。馬鈴薯頭第一次上課她就想辦法達成協議,約定好一週可以休息兩天不用練鋼琴,但其他天每天要練習五分鐘把她指定的曲子練好,還畫了週一到週日的表格,我會在約好練琴的那天的格子下面簽名。
第一週上完課後馬鈴薯頭非常生氣的說老師好嚴格,他不要再去了。我則堅持要照著老師個表格走,然後這個五分鐘不是坐在鋼琴前面的五分鐘,而是拿碼表計時真正有彈琴的五分鐘,而且只能練老師規定的曲子,不能像之前恣意彈一次就換。
剛開始照表操課時他的狀況非常差,神奇的是到第四天後,馬鈴薯頭突然不哭鬧也不再叫不動了,就算是他原本覺得很困難的曲子,在每天重複彈奏五次後,在第三天就能接近完美的通過。我讓他每彈一首能看一小段影片或做其他他想做的事情,目的是不要讓他一想到鋼琴就連結到負面感覺。以前拿到新譜我總是請馬鈴薯頭直接合手彈,經過老師建議後會先分手練習再合起來,也降低挫折感也讓他比較不抗拒練琴。第二次上課時馬鈴薯頭當然順利通過那週的功課,老師也說他比第一次上課開心很多。
之前音樂學校大部分老師的教學理念都和我們很不一樣,為了讓小朋友增加彈鋼琴的動力,通常不會選一本教材,而是會迎合孩子的喜好選他們喜歡的歌,缺點是比較沒有系統,造成孩子程度無法明顯進步,只好一直選偏簡單的曲子,不少小孩在音樂學校兩年還是無法彈拜爾的前半段。馬鈴薯頭在音樂學校上課一年後雖然進步很多,但是還是只能硬記指法無法視譜,老師也找不到方法改善,最後是我們自己用Simply piano上場救援才成功。
我們的音樂學校另一個缺點就是無法自己選擇老師,一次繳費就是一學期而且時間很不彈性,不論要報名新課程或停止下學期的課程,也必須在新學期開始前三個月前就要通知學校。如果老師或學生生病請假也不補課或退費,之前馬鈴薯頭上課時咳嗽的話,老師都有點不開心的說有感冒不應該來上課的。去年有一陣子新冠和流感不斷,那學期老師請了兩次假,我們也請了一次。如果乖乖聽老師的話咳嗽就請假,我們那學期總共會損失6600元的學費,這也是我覺得非常不合理的地方。
現在的家教老師則是有上課才會收費,我們彼此的休假時間不太一樣,造成上課斷斷續續的。對一般孩子來說可能是缺點的部分對我卻是優點,我只需要一個外在的老師幫忙訂定規則讓馬鈴薯願意練琴,並驗收他的成果,老師休假時我就自己安排進度了。祈禱馬鈴薯頭不要蜜月期過後又故態復萌,能跟新老師繼續配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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